第四十章 危机

89。

这一天晚饭，我除了给他们打了一壶酒，还从酒肆买了一斤羊杂，当我把酒和羊杂放在他们面前，所有人一阵兴奋。这时老刘突然问道：

“小哥，你这天天请大伙喝酒是几个意思？你家中没有妻小？不攒钱带回去？”

我哈哈一笑，说道：

“老刘哥，你有所不知，我家中并无老小，光棍一人，挣多少花多少，身上从来不攒钱，只要开心就好!”

美酒和羊杂的诱惑很快盖过人们的怀疑，不一会，人们便喝着美酒，吃着羊杂，一片啧啧称赞声。

这个时候，我突然抛出一个话题：“各位，那**案主犯李禾生到底有几块地？”若不是已经给他们打酒喝这么长时间，仅凭这一句他们就会怀疑我，然而现在不同了，所有人视我为自己人，没人怀疑。

一个工友接过话题，大声说道：

“两块地!村子南一块，村子北一块!“

另一个人说道：“村子西还有一块!”

“不对，村子西那块是租地主家的!”

老刘也跟着插话，“是两块!村南那一块在沟南边，村子北那块在湾边，别人家的地都收稻子呢!就他的地长了一地草!没事造什么反？人家都好好的在家弄地，他的地全荒了!”

这群人这是怎么了？为啥我一抛出话题，就说了那么多？这就是吃人嘴短!我天天给他们打酒喝，无以为报，当我抛出话题，他们便抢着说!

听完他们的话，我心中一阵狂喜，记下李禾生土地的大**置，我便要着手丈量他的土地。

第二天早晨，我拉肚子，郑地主也没在意，说了句“今天你别上工!歇一天!”

吃过早饭，长工们都去上工，就留下我自己，我和郑地主说：

“东家，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，出去转转!”

东家哈哈一笑，指了指太阳，说道：

“行!中午回来吃饭就是!”

我走出郑地主家，便往村子南边走去，一边走一边仔细看周围的地块，远远的在沟边，我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地块!那块地里长满半人深的荒草!不用问这就是李禾生的土地!

我紧走几步来到那块地，迈开双脚丈量。为了完成这次任务，在王府我已经偷偷量过自己一步的长度，一步正好七十厘米!我屏住呼吸，迈开步子，一步一个脚印，稳稳步量这块地的长宽，心里牢牢记住测量的数字!为了确保绝对准确，我反复测量了三遍!最后得出结论这块地三亩整!

得到结论，我心中一阵狂喜!脚下的泥土和杂草也仿佛亲热了许多。我抬头看天，那太阳也就八九点钟的样了，事不宜迟，我要赶到村北仗量剩下的那块地。

当我穿过村子的时候，郑地主迎面走来，他一脸愠色，见到我，一拱手，突然说道：

“这位先生，您到底是谁？从您天天给长工打酒喝，我就知道可能有事!刚才您又步量李禾生那块地，到底要干嘛？”

坏了!他一直跟踪我!

我身上惊出一身冷汗!这可怎么办？

片刻慌张过后，我镇定下来。我冲他一打手势，示意他跟我一起回家。等回到郑地主家，在他的正屋，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人，我换上王爷才有的威严，从容说道：

“我是皇城司的探官，这李禾生卷入一场案子，需要彻查，我奉命来办案!你不可声张，否则后果自负!”

这皇城司可是宋朝的特务机构，妇孺皆知，郑地主看我威严无比的样子不得不信，他怯生生问道：

“这李禾生除了**案还有别的事？”

我一摆手，示意他不要再问。就这样，我骗过郑地主，也顺利丈量完李禾生第二块地，但是我没有走。

90。

我丈量李禾生土地的时候，王安石正在经筵讲读《三经新释》。经筵讲读是宋朝为皇帝设立的讲经制度，王安石作为当朝宰相，和唐宋八大家之一，拥有经筵讲读的资格。

这一次，围绕《三经新释》，王安石滔滔不绝讲了许久，宋神宗听得认真，就听王安石重点讲解道：

“陛下，《周礼·地官》有言‘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’，此‘聚’字正是青苗法之本意，官府借钱给百姓，百姓聚在官府旁，避免流离失所。由此可见，青苗法是符合周礼的。”

坐在龙椅上的宋神宗点点头，说道：

“宰相所言有理。”

话音刚落，司马光从侍立的臣子中跨前一步，深鞠一躬，说道：

“陛下，臣不同意介甫先生的解读!”

宋神宗一皱眉，轻声说道：

“你的道理何在？”

司马光说道：

“《周礼》荒政十二，首列‘散利’，是官家散利于民之意，而现青苗法，春放秋收，利息累加，实则是与民夺利，与周礼背道而驰也!当年周公丰年藏粮，灾年无偿贷予，才是真正的周礼!”

王安石淡然说道：

“君实兄所言‘散利’实则隔靴搔痒而已，百姓无钱耕织，怎能不去流亡？只有在耕织上扶一把，才能让百姓自己养活自己!这才是根本!”

司马光还要说些什么，宋神宗说道：

“朕乏了!各位爱卿，且退下吧!”

司马光恭送宋神宗，心里却老大不开心，刚才他准备好一段话，要反驳王安石，宋神宗却要散场了，可惜!以后有机会，还要和王安石好好辩辨!